分析 | ?暗网犯罪的法律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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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中本聪发明比特币以来，加密货币与区块链技术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广泛关注。区块链技术在发展的同时，也被一些犯罪分子作为牟利的工具。实践中，犯罪分子一般利用Tor 软件服务、加密数字货币支付、Tumbler 和 PGP 软件技术支持，实施一些非法犯罪活动，还能实现了整个犯罪过程的匿名化。本文结合暗网犯罪的作案手法，分析暗网犯罪涉及的罪名和触犯的刑事法律，最后提出打击暗网犯罪的一些建议。
    一、暗网犯罪的形式
    随着网络犯罪的打击力度加强，犯罪分子犯罪活动轨迹由表网→深网→暗网转移。虽然暗网只占互联网0.1%，但是其中的犯罪活动影响恶劣，也较难打击。暗网中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法主要表现为：先利用 Tor 软件服务将用户的 IP 地址模糊化以逃避流量分析，再使用加密数字货币支付系统与Tumbler 技术处理每笔非法交易，最后采取 PGP 软件加密信息是暗网中用来隐藏犯罪人活动轨迹，实现犯罪分子与交易对手匿名化[1]。
    （一）Tor软件服务隐藏用户身份
    Tor（洋葱软件）的核心运作机制是通过隐藏流量分析来保护用户隐私，支持大量用户匿名浏览，还能避开网络监管。其通过加权随机模式为每位用户匹配入口、中间和出口 3 个中继节点，并建立“用户—入口节点”“入口节点—中间节点”“中间节点—出口节点”的 3 条通信线路，线路两端分别生成用户与 3 个中继节点共享的 3 个通信密钥[2]。整个软件使用过程不记录数据的流向，用户无法识别发出指令和流量的真正来源。
    当用户启用 Tor 等特殊软件，在网络世界真的可谓是为所欲为。其可以任意访问任何网站获取资源，匿名浏览网页的同时，还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用户在暗网中匿名配置 WEB 服务，还可以建立个人暗网网站点发布非法交易，而不需要在国家规定的域名管理机构注册或备案域名[3]。
    （二）加密数字货币支付系统与?Tumbler技术处理非法交易
    比特币“丝绸之路”犯罪网络，就是利用比特币支付系统与 Tumbler 技术来处理非法交易。买家通过场外OTC将法币兑换为比特币，将比特币由网站内部的银行先行托管，待交易达成时，买家托管的账户中相应数量的比特币就会被扣掉。卖家收到数字货币后，再通过场外OTC卖出。之后利用 Tumbler 技术把买卖双方的比特币交易地址模糊化，无法确定交易双方的主体信息，实现高度匿名性，保证无痕交易。
    （三）PGP?加密软件建立信息联系
    买卖双方确定收货地等信息，往往是借助 PGP 软件完成。该软件利用出“公钥—私钥”的非对称加密技术，运用公钥加密消息，单独的私钥解密消息。这其中减少了很多了解信息的人员加入，保证交易的安全性。
    二、暗网犯罪的刑事法律风险
    犯罪分子采用上述的作案手法，在暗网中交易毒品、获取公民信息、传播淫秽物品等，涉嫌《刑法》规制的以下犯罪行为：
    （一）提供进入暗网程序、工具
    针对提供VPN 翻墙软件、Tor 浏览器、暗网网址信息本，协助他人进入暗网交易网站交易等，应认定为非法提供控制计算机系统程序、工具罪。《刑法》第285条第3款[4]规定了该罪的犯罪构成要件。针对向他人提供进入暗网基本工具的行为，在达到该罪名的刑事立案标准，将会被侦查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
    （二）暗网中的非法交易活动
    进入暗网后，犯罪分子主要会实施非法收集公民信息、贩卖毒品、宣传恐怖主义以及宣传、贩卖淫秽物品等违法行为。主要涉嫌的犯罪行为有以下：
    1.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
    我国《刑法》第253条之一[5]规定了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的构成要件。实践中，犯罪分子输入暗网网址非法登录暗网论坛，和黑市买到公民个人信息和数据的“商品”，被暗网网站扣币成功后，买卖双方达成交易。卖家会向买家发送一个包含mega 暗网网盘的链接，点击链接 mega 网盘就会自动下载并保存该“商品”[6]。之后，犯罪分子用买到的公民个人信息，比如身份证号码、银行账户、邮箱、手机号码等，继续去实施盗窃、诈骗等犯罪行为，在构成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的同时成立数罪并罚。
    2.?走私、贩卖毒品罪[7]、宣扬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煽动实施恐怖活动罪[8]、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9]
    犯罪分子通过实施上述的作案手法联系买家走私、贩卖毒品，之后卖家将毒品邮寄入境，买家通过收取国际包裹或邮件的方式获取毒品的行为，在符合走私、贩卖毒品罪的构成要件时，需要承担相应的刑事法律责任。
    犯罪分子利用暗网宣扬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在满足宣扬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煽动实施恐怖活动罪的刑事立案追诉标准时，应依据此条之规定追究其刑事责任。
    犯罪分子利用暗网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牟利，将淫秽视频、图片上传到暗网站点进行贩卖、传播，在达到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的追诉标准时，应依据此条之规定追究其刑事责任。
    三、如何打击暗网犯罪
    在暗网犯罪的过程中，应当将非法提供控制计算机系统程序、工具罪中的“工具”作扩大解释，另外对来自毒品高危地的入境邮件建立全面的查验制度。
    （一）进入暗网的“工具”作出扩大解释
    侦查机关不能仅将传统的VPN 翻墙软件、Tor 浏览器、暗网网址信息本作为认定非法提供控制计算机系统程序、工具罪中的工具。那些协助他人进入暗网，在日常表网上以传播或贩卖进入暗网教程，分享暗网站点邀请码、为新用户通过暗网验证提供便利条件的行为[10]，都应当纳入《刑法》第285条规定的非法提供控制计算机系统程序、工具罪中的“工具”范畴。
    （二）入境邮件严格查验
    国外毒品买卖盛行的国家邮包进入国内，要严格全面拆开检查。犯罪分子为了避免海关的查验，将毒品制成邮票大小的片状物，用锡纸包裹后藏匿在国际信件内，或者黏合在普通商品的夹层中，通过机场X光机检查时仅显示邮政包裹内的商品[11]。如果不做人工拆封、使用快速检测板取样检测可疑物质成分，一般很难发现藏毒。因此，对于毒品高危国家的邮包进入国内，海关应当全面严格查验邮包里的内容。笔者在裁判文书网上查到的多起利用比特币购毒案件，多通过国际邮包进入境内，最后邮到买家手里，犯罪行为才被暴露。可见我国的海关查验不够严格。
    2013年的比特币丝绸之路已经被美国执法机关关闭，但是更多的加密货币丝绸之路还在暗处运营。用户要严格规范自身行为，切勿踩着法律的红线做非法的事情。
    References
    [1]谢玲.暗网犯罪刑事治理研究[J].学术论坛.2020（05）:13-24.?
    [2]同上注.
    [3]程聪慧.网络恐怖主义的挑战及其防范[J].情报杂志.2015,34（3）:10-15.
    [4]参见：《刑法》第285条第3款规定，提供专门用于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工具,或者明知他人实施侵入、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违法犯罪行为而为其提供程序、工具,情节严重的,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5]参见：《刑法》第253条之一规定,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向他人出售或者提供公民个人信息，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将在履行职责或者提供服务过程中获得的公民个人信息，出售或者提供给他人的，依照前款的规定从重处罚。
    窃取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的，依照第一款的规定处罚。
    [6]张伟伟,王万.暗网恐怖主义犯罪研究[J].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04):13-18.
    [7]参见：《刑法》第347条规定，走私毒品罪，是指明知是毒品而故意实施走私行为。
    [8]参见：《刑法》第120条规定 以制作、散发宣扬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的图书、音频视频资料或者其他物品，或者通过讲授、发布信息等方式宣扬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的，或者煽动实施恐怖活动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9]参见：《刑法》364条 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是指以牟利为目的，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淫秽物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 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10]谢玲.暗网犯罪刑事治理研究[J].学术论坛.2020（05）:13-24.
    [11]程聪慧.网络恐怖主义的挑战及其防范[J].情报杂志.2015,34（3）: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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