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范式赴港IPO AI行业龙头深陷盈利困境

    作者:苏杭
    出品:洞察IPO
    8月13日,北京第四范式智能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第四范式)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拟中国香港主板IPO上市,高盛、中金公司为其联席保荐人。
    根据灼识咨询的报告,以2020年收入计,第四范式在中国以平台为中心的AI(人工智能)决策市场占据最大市场份额。
    然而,即使是作为行业龙头的第四范式,仍然深陷AI行业盈利困境之中。
    销售、研发费用高企,亏损持续扩大
    第四范式是一家企业人工智能解决方案提供商,主要提供以平台为中心的人工智能解决方案,使企业实现人工智能快速规模化转型落地,发掘数据隐含规律并全面提升企业的决策能力。
    与多数AI公司主营的计算机视觉类AI业务不同,第四范式主要经营的是决策类AI,差异化的业务模式一定程度上使得第四范式更受投资者的青睐。
    第四范式提供的解决方案
    
    图片来源:第四范式招股书
    自2015年以来,第四范式共经历了11轮外部融资,总融资额近70亿元。在第四范式的近50名外部股东中,不乏有红杉资本、创新工场等知名投资机构。
    2021年6月30日,第四范式完成了D+2系列融资,此次融资后,第四范式的估值也达到了29．5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90亿元。
    对于第四范式来说,频繁的融资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运营下去的主要支撑。
    2018年-2020年,第四范式分别实现营业收入1．28亿元、4．6亿元、9．42亿元,2019年、2020年营收增幅分别为259．70%、105．05%;而同期的净利润仅为-3．72亿元、-7．18亿元、-7．5亿元。
    若剔除股份为基础的薪酬及赎回负债的利息开支的影响,则其经调整净利润分别为-2．12亿元、-3．22亿元、-3．9亿元。
    2021年上半年,第四范式的营业收入为7．88亿元,同期净利润-11．87亿元,经调整净利润为-2．55亿元。其最近半年净利亏损远超过往,招股书显示,上半年,公司派发给员工6．04亿元的以股份为基础的薪酬开支,以及过往授予投资者若干优先权的赎回负债产生的利息开支,造成亏损进一步扩大。
    第四范式合并利润表
    
    图片来源:第四范式招股书
    可以看出,第四范式的营收大幅增加的同时盈利能力并未见好转,报告期内亏损不断扩大,依靠创始人及投资者的注资不断输血。
    亏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2018年-2020年及2021年上半年,第四范式的销售费用分别为9658．1万元、1．36亿元、2．48亿元、2．37亿元,其中主要包括雇员福利开支和广告及营销费用。
    雇员福利开支包括销售及营销员工的以股份为基础的薪酬,于2018年-2020年及2021年上半年的金额分别为1082．8万元、3604．5万元、2072．6万元、9834．1万元,分别占当期销售及营销开支的11．2%、26．5%、8．4%及41．6%。
    第四范式现在的客户主要是被其定义为“标杆企业”的财富世界500强或公众上市公司,而AI产品想要扩大应用范围,势必要向群体更大的中小企业拓展,也势必需要更多的销售费用投入。
    此外,作为行业龙头,第四范式的研发投入也很高。
    2018年-2020年及2021年上半年,第四范式的研发费用分别为1．93亿元、4．16亿元、5．66亿元、5．78亿元,研发费用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51．2%、90．6%、60%及73．4%。
    科技公司研发费用率高是较为普遍的情况,尤其是AI公司,为了维持核心竞争力,需要源源不断地投入资金做技术开发,也导致了行业普遍的亏损现象。
    巨头跨界竞争,行业政策收紧
    不只是第四范式,如何盈利是一个摆在几乎所有的AI企业面前的共同问题。
    据公开资料显示,云从科技2020年净亏损7．21亿元;依图科技2020年上半年净亏损13．03亿元;旷视科技2020年前三季度净亏损28．46亿元。
    2016年,谷歌开发的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打败围棋世界冠军的新闻一石激起千层浪,将AI概念推上了风口浪尖,AI行业迎来了一段短暂的爆发期。
    但是,市场对于AI的热情没有维持多久。热度过去之后,市场对AI的认知逐渐撇清泡沫回归理性区间,企业的造血能力以及产品落地受到了更严峻的考验,AI行业陷入“寒冬”。
    或许是融资越来越难,为了寻求更多出路,近几年AI企业纷纷寻求上市,但依图科技、旷视科技IPO接连折戟,AI“四小龙”中仅有云从科技勉强过会,但仍被科创板上市委提出需要进一步落实集成商客户是否实为代理,以及多起与直接客户的销售内容及金额与最终用户招投标内容不一致、物流单未妥善保存、验收方式及进度与合同约定不一致等情形,是否构成内部控制缺陷,是否已采取切实有效措施加以改进等问题。
    行业不景气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技术缺乏应用的必要性。目前,AI能为企业带来的提升程度并不明确,部分企业对此的态度是可有可无。如何提升实用度,仍然是AI企业面临的重要难题之一。
    除了行业本身的一些问题,第四范式还面临着其他行业的跨界竞争,如视频产品和内容服务提供商海康威视(002415．SZ)的机器视觉类AI,以及互联网巨头的入局。
    招股书列举了以平台为中心的决策类人工智能市场前五大参与者,第四范式以18．1%的市占率位居第一,有媒体猜测市占率分别为10．7%、8．6%、6．6%、6．3%的其他四家企业可能是百度、阿里、华为和腾讯。
    事实上,无论是否为这四家企业,按照第四范式的描述,其竞争对手均为领先的综合型互联网公司。
    相较于第四范式,这些公司或许不会将AI作为主营业务,但其具有更高的知名度,更多的辅助支持,更庞大的用户和数据基础,竞争力依旧不可小觑。
    今年的“3．15”晚会曝光了一些品牌的门店安装了具有人脸识别功能的摄像头,不仅能在顾客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准确识别人脸信息,甚至可以分析客户的年龄、性别、心情等,引起了市场对滥用人工智能技术的质疑。
    人工智能技术出现缺陷或不当使用,不论是实质或认知层面上、有意或无意、是因公司或因其他第三方造成,均可能对第四范式的业务、声誉及社会对人工智能解决方案的普遍接受度造成负面影响。
    此外,在云从科技和旷视科技科创板IPO时,上交所在问询函中均提到了数据合规问题。
    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2021年11月1日起施行,未来对个人信息数据隐私的监管将越来越严格。
    而第四范式也在招股书中表示可能会受到有关隐私及数据保护方面复杂且不断变化的法律法规的约束。实际或声称不遵守隐私及数据保护法律法规可能会损害公司的声誉、阻碍现有及潜在客户使用解决方案,并可能使公司面临重大的法律、财务及营运后果。
    未来如何扭亏,如何避免政策风险,AI行业和第四范式或许仍道阻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