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腾讯和字节跳动都撑不住了，国内VR/AR产业还有希望么？
资料来源：36kr等
作者：Alex
物联网智库 原创
导读
元宇宙概念的兴起，重新唤起了产业对XR的希望，并且今时不同往日的是，其核心技术环节已经大多被攻克，比如在传输、算力等方面。虽然元宇宙稍需冷静，但其更富想象空间，也将带给XR更大的展示舞台。
昨天，有人说“中国的XR产业二次革命”失败了。原因来自XR行业内最具影响力的两大互联网公司，在同一天内心照不宣地传出不利好的消息——一个是字节跳动旗下VR品牌PICO宣布业务线“非战斗性减员”；一个是腾讯旗下去年新成立的XR业务部门被传出取消“战斗编制”。
事后腾讯和PICO相关负责人都分别对自家传言进行了回应：
腾讯方面回应称，解散报道不实，实际情况为变更硬件发展路径，相关业务团队进行调整。另有接近腾讯的人士称，腾讯并未放弃探索XR，仍会考虑其他发展方向；PICO方面则回复，报道消息不实，只是公司内部组织架构的正常调整。不存在大规模的裁员，只涉及对部分业务线进行正常调整。
虽然两家都尽可能用最官方的回答降低传闻的影响力，但空穴不来风、子虚不乌有，联想媒体早前对两家公司的相关报道，纷纷印证了它们在XR赛道上的疲软，也进一步激起了行业的忧患意识。难怪也有人直呼，2023年2月16日称得上是中国XR行业的“至暗之日”。
不过理性来看，需要强调的是，虽然我们无法从影响力上去质疑字节跳动与腾讯，但如果以这两家公司来代表国内XR赛道未免有些夸张，因为无论从技术引领还是市场份额上来说，都还缺乏较为客观的依据。而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作为国内头部的XR企业，其动作背后的意义肯定更值得思考。
同时沦落人，相逢何必又同命
同台提起字节跳动和腾讯，仍不免让人联想到两家互联网巨头之间微妙的关系，既剑拔弩张，又互相竞合。在XR这条赛道上，同样如此。XR全称为Extended Reality，中文名为扩展现实，其包含三种主要的关键技术——VR、AR、MR。2021年大火的元宇宙，就与XR技术密切相关，与其相关的硬件终端产品更是被业界公认为元宇宙的重要入口之一。
不过这里关于XR技术的内容是其次，关键对象在于上述提到的一家公司——PICO。关于这家公司曾经的归属，虽然三方都未曾公开承认过，但这件事仍在XR圈内被人所津津乐道。
2021年，PICO的母公司歌尔声学面临着一个艰难抉择——为PICO找到一个合适归处。彼时歌尔正在为Oculus Quest 2代工，如果同时还卖着自家的VR设备，恐怕会引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客户的不满。而PICO作为彼时国内XR圈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即便要卖又该怎么处理？
回过头来看，答案毋庸置疑，但彼时却是个十分有趣的问题。决定壮士断腕的歌尔打算出售PICO的决心已定，不过从当时来看，尽管PICO正处于上升期，但PICO在资本市场上却并不够“吃香”，根据其此前寻求融资的估值来看，也仅仅值15—20亿。不过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虽然字节跳动买下PICO后，双方并未对外界公布这场收购的具体价格，却有媒体爆料字节为此砸下了90亿元。
这次让人捉摸不透的交易，尽管在当时以元宇宙概念正兴盛为由，相比PICO此前估值翻了四、五倍的价格还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有个更能说明当时情况的消息称，之所以造成最后的结果比预期更高，实际上正是因为腾讯参与到了PICO的竞价中。有媒体报道，彼时腾讯给出的价格也达到了50亿。当然，笑到最后的还是字节跳动。
反观腾讯，虽然在PICO的追逐中落后，但腾讯也并未放弃XR这条赛道。比起元宇宙概念爆火，更早的时候马化腾就提出了与前者概念类似的全真互联网，而这也是腾讯积极布局元宇宙领域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在2022年6月，腾讯高调宣布成立了XR业务线，归腾讯互动娱乐事业群（IEG）统管，目标是打造集软硬件、内容和生态等各要素齐备的元宇宙领域标杆。
不过理想丰满与现实骨感再次让希望破灭，今年1月份，腾讯XR部分业务被爆暂停，更早的时候，该项目灵魂人物、业务负责人沈黎宣布在部门成立仅五个月后离职。与此同时，在追逐PICO的竞争落下风后，腾讯后续对国内AR厂商影创、游戏手机制造商黑鲨的收购，也因为各种原因先后暂停。
而收购PICO的字节跳动现在显然也遇到了麻烦，这里可能还要重新审视谁笑到了最后。如此相逢又同命的两大巨头，同为天涯沦落人，实在让人切实感到科技圈变化之快。
道不尽的苦水，谁又知道谁的难处
当初马化腾亲自站台的XR业务，曾经宁愿争取最大预算抢下的PICO，难道说放弃就放弃了？笔者认为，并非如媒体报道中所看到的，无论是字节跳动还是腾讯，都不会就此将XR这条赛道“打入冷宫”，相反，在当前“活下去”都是个问题的阶段，让其XR业务进入一个产业的蛰伏期，才是能够重回“战场”的最佳选择。
从腾讯来看，腾讯XR部门成立后，起初立下的目标实在过于宏大，尤其是对于几乎没有完整硬件背景、也不擅长硬件攻坚的腾讯来说，成立之初，其部门成员就均为内部业务人才，对软硬一体化并不内行，包括负责人在内，也不具备硬件开发经验，因此比如是否要主抓硬件等，本身也都是应该要考虑清楚的问题。
有媒体报道指出，腾讯曾于2018年展示过由腾讯智能创新业务部（InLab）自主研发的首款VR头显设备——TenVR，但在此后该业务部在这方面几乎一直处于“销声匿迹”的状态。同时最新的消息也显示，成立之后的腾讯XR部门从去年到今年2月份，整体团队的产出也甚是微少，几乎没有开发出像样的产品，更别提能达到理想效果了。这些无疑是对以上论断的佐证。
另外，单从XR硬件产品的研发和投入上来讲，想要实现短期获利的愿望本身就与投注XR赛道互相冲突，XR硬件的核心器件本身具有高昂的成本，且一些器件更需要定制，因此在研发和制造周期上都比较长；另外除了硬件本身之外，更重要的则是软件生态和内容生态的创建，这些内容的不完善也进一步拉长了一款XR产品取得市场认可的周期。较长期的投入和高昂的成本，与当前腾讯主推“降本增效”的策略过于格格不入，腾讯XR业务遭殃也就在所难免了。
字节跳动与腾讯略有不同，但大量的投入等不到回报、短期目标不理想等原因也是病结所在。作为一家成熟的VR硬件企业，PICO在市场上的表现却远未能赢得字节的信赖。去年9月底，PICO在并入字节后推出了首款产品——PICO 4，彼时PICO总裁周宏伟信誓旦旦地宣布PICO 4销量会突破100万台，然而小半年过去了，PICO却还未对外公布销量数据。
除此外易观分析资深分析师廖旭华也披露了PICO“遭此一难”的问题所在，字节跳动在2022年为PICO制定了过高的目标，给了太多的营销预算，然而由于产品本身缺乏有力的内容支持，年终考核可能并不达标。这其实也反映了如今XR硬件遇到的一大痛点，即便一些企业靠着营销手段，比如更多折扣甚至返现等手段抢占市场，但缺乏内容支撑，也仍然无法维持消费者所需的长期新鲜感，这对消费者信心是一种伤害，对市场也同样是一种伤害。
元宇宙降温，XR需要在风口中冷静下来
腾讯也好、字节也好，其各自XR业务线遭到裁撤，实际上都是整个XR行业的缩影。
放眼全球，整个XR行业发展遇冷已经是事实，根据NPD的数据显示，去年全球AR／VR可穿戴设备的出货量为960万台，同比下降了12％；Omdia的报告则显示，2022年全球XR设备出货量为1438．2万台，同比下降1．3％。虽然后者数量更多，但同样报告也提到了这一数据要低于预期，这都反映了XR市场热度的下降。
而如果要追溯原因，恐怕元宇宙才是关键。2021年元宇宙的爆红确确实实带给了XR兴起的假象，当年全球VR头显出货量飙升至了1110万台，较2020年增长了66％。然而，与Meta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口中的“1000用户拐点”预言不同的是，元宇宙在今年显然有些后继乏力了。
今年以来不少企业开始对其押注的元宇宙领域“动刀”。比如不久之前，微软就解散了刚刚成立四个月的工业元宇宙团队，连同团队两位主管在内的百余位员工被解雇（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阅读《曝微软工业元宇宙团队全部被裁，包括创始人！ChatGPT火了，元宇宙不香了？》）；“All in”元宇宙的Meta继去年裁员1．1万人后，计划继续开启新一轮裁员，并推迟敲定多个团队的预算……
而作为元宇宙入口的XR硬件设备行业，显然是最早可以感受到寒冬将至的。除了PICO外，索尼同样因为订单量低迷，已经决定将PlayStation VR2头显设备本季度的出货量预测进行了下调，下调幅度减半至100万台左右；Meta继续“摆烂”，今年1月还对其VR新品Quest Pro降价近三分之一。
不过元宇宙遇冷并非完全是坏事，而市场也确实需要给元宇宙做降温了。对于企业而言，好的一方面是，这说明了企业开始回归理性，不再去炒作元宇宙的概念，反而把重心更多的放在了实际的技术和业务上，以支持后续市场的发展，虽然这其中必定会经历阵痛，但这种对消费者更负责的态度相对来说必定更能够帮助企业获得长期的回报。而且，虽然很多企业都收缩了在元宇宙领域的各方面投入，但并未都完全放弃其元宇宙项目，比如微软仍然在其硬件HoloLens上有布局，从腾讯和PICO的回复，也能够获取到一样的信息。
写在最后
2016年，中国XR技术经历了产业的第一次热潮，在媒体、研究机构等媒介的传导下，XR似乎在短期内有着光明的未来。然而与现实相反的是，技术的不成熟、高昂的消费成本、匮乏的内容和开发者生态，使其未能满足公众的期望，足足沉睡了五年之久。
而元宇宙概念的兴起，重新唤起了产业对XR的希望，并且今时不同往日的是，其核心技术环节已经大多被攻克，比如在传输、算力等方面。虽然元宇宙稍需冷静，不过其更富想象空间，也将带给XR更大的展示舞台。根据Omdia预测，2023年XR设备出货量将达到2400万台，同比增长67％。这也反映了市场对XR的信心并不会因此而衰退，相反会反作用相关技术、产品和服务的成熟，带动更大的市场形成。
参考资料：
1．《腾讯XR业务解散部分团队，员工将获两个月缓冲期｜36氪独家》，36氪
2．《腾讯解散XR部、PICO传裁员？元宇宙热降温了》，第一财经
3．《字节旗下PICO大裁员，VR高光不再？》，观网财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