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为智能、周勇被罚启示录

    
    回归主业、精进主业！
    作者：夏逢
    编辑：李思
    风品：审彦
    来源：首财——首条财经研究院
    无规矩，不成方圆。提升上市公司质量，不是一句空话。
    据不完全统计，截止12月20日，证监会年内已向相关市场主体下发47份行政处罚书、12份市场禁入书。财务造假、信息披露缺陷，成被罚两大主因。
    这不，赛为智能就再次“翻车”了。频频被罚，内控力、合规心咋样？如何向投资者交代？
    1
    刚“摘星”又被罚
    董事长被立案 多少合规敬畏心？
    2022年12月15日，赛为智能公告称，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公司及实控人、董事长周勇收到证监会《立案告知书》。
    而就在一周前，12月7日，赛为智能及实控人周勇等6名责任人被深圳证监局出具警示函。
    深圳证监局指出，赛为智能编制2021年度业绩预告时，对马鞍山学院转让事项的会计处理不准确，导致业绩预告的财务数据出现重大偏差；业绩预告后，公司发生大额应收票据到期无法兑付，但未及时补充计提信用减值损失，导致业绩预告修正不及时。
    同时，2017年8月至2021年4月，赛为智能向关联方深圳前海俊涵科技有限公司提供财务资助，未履行审议程序及信息披露义务，直至2022年4月才召开董事会补充审议。
    11月1日，深交所下发《关于对深圳市赛为智能股份有限公司及相关当事人给予纪律处分的决定》。其中提到，因对多个年度财报进行二次更正等违规行为，深交所对赛为智能给予公开谴责处分；对周勇给予公开谴责处分；对周起如（总经理）、石井艳（财务总监）给予通报批评。
    9月30日，赛为智能公告称，近日收到实控人、董事长周勇家属通知，根据安徽省滁州市全椒县监察委员会《留置通知书》，周勇因涉嫌行贿被调查并采取留置措施。
    4月28日，赛为智能公告，经全面自查发现以前年度会计处理存在重大会计差错，对2018年度至2020年度财务报表再次进行追溯调整，分别再调整净利4，304．2万元、3，207．07万元、－27，843．18万元，调整金额占前次更正后净利润比例的绝对值为74．75％、6．17％、184．16％。
    3月2日，深交所对赛为智能和周勇给予公开谴责处分。经查明，周勇存在以下违规行为：一、非经营性资金占用；二、会计差错更正；三、违反规定向董事近亲属控制的企业提供财务资助。对赛为智能违规行为负有重要责任。
    频频重磅处罚，刷新投资者认知，也拷问企业风控力、合规性。
    要知道，2021年4月，因2020年度审计报告被出具无法表示意见、内控鉴证报告被出具否定意见，赛为智能被“披星戴帽”。随后，公司火速整改，2022年6月“摘星脱帽”。
    刚刚摘帽，就又现如此多违规罚单，赛为智能的价值底盘到底咋样？后续又将怎么走呢？
    不算苛问。就在上月，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2022金融街论坛年会表示，对于证券违法犯罪活动，国际成熟市场的普遍做法是严刑峻法，让做坏事的人付出惨痛代价。据最高检数据，2021年至2022年6月，全国检察机关共起诉各类证券犯罪376人。其中，今年1月至6月起诉147人。
    东方财富Choice数据显示，11月以来已至少有13位董事长因各种原因被调查。
    强监管大势下，不知周勇后续命运如何？上述立案审查对企业及个人又影响几何？
    2
    营利双降  四年累亏近13亿
    业务疑点审视
    至少看看业绩面，可谓雪上加霜。
    2022年前三季，营收约24031．52万元，同比下降－65．20％；归母净利亏损约3016．21万元，上年同期盈利1047．42万元。
    赛为智能表示，主因报告期公司数据中心及教育板块业务较上年同期减少所致。其中，投资收益111．29万，较上年同期减少98．85％，主因是公司上年出售马鞍山学院所致。
    然拉开维度，其亏损已是常态。2019年至2021年营收分别为12．55亿元、13．55亿元和10．32亿元；归母净利亏损4．88亿元、亏损4．3亿元和亏损3．49亿元。加上今年前三季，近四年间累亏近13亿。
    受累业绩，商誉逐渐减值。2019年对开心人信息计提商誉减值5．41亿元，加上其他的资产减值，当年计提减值损失合计达6．34亿元。2020年、2021年，计提资产减值（含信用减值）分别为5．55亿元、5．39亿元。
    面对惨淡业绩，投资者疑问重重：
    如有投资者发问，公司2019年与某单位签订的6．6亿元无人机合同，是不是根本没有交付任何产品，如仅是不断根据客户需求进行改进，能否理解为该合同实际存在无法履行或终止履行可能？请不要敷衍说有重大进展会公告，投资者对一个签订了3年的合同是否还存在、是否履行，应该有起码知情权？
    赛为智能董秘回复称，该笔订单还在执行过程，执行较慢原因是由于根据客户定制化需求的调整。公司研发和业务团队正在努力推进。
    公开资料显示，赛为智能是一家以人工智能战略为核心的高新技术企业，主要生产和销售各类工业巡检机器人、机场野生动物管理平台、轨道交通各类系统产品和无人机平台等产品。
    人工智能、智慧城市、文化教育为主营业务。其中，智慧城市为主收入来源，2022上半年贡献了超73％营收。人工智能收入约1423万元，占比9．54％，教育医疗占比1．1％。
    除了对智慧城市业务的集中依赖，人工智能的大起大落也值审视。
    赛为智能从2015年起，开始布局无人机领域，2017年、2018年人工智能类产品营收分别为3359万和2277万元。2019年人工智能事业部签订合同金额总计7．2亿元，涉及产品有无人机、巡检机器人、工业机器人、人脸识别，当年人工智能营收1．01亿。
    玩味在于，上亿营收，毛利率仅19．64％，远低于行业，由此引发舆论质疑。
    同时，2019年末赛为智能与泰和嘉源签订无人机零部件购销合同，总计 11，330 万元。然经查明，该合同为实现资金占用签订的无商业实质合同。
    2020年，公司人工智能营收仅5327万元，相比上年降幅近半。
    另一厢，相关融资也一再受阻。2018年5月，公司公告可转债发行预案，拟募8．7亿，用于无人机及智慧城市软硬件产品，但最终没有发行成功。
    2020年5月，拟非公开发行募资9．2亿，主要用于人工智能产品研发和产业化项目。最终因2020年度审计报告无法表示意见，石沉大海。
    2021年9月和12月，赛为分别注销了合肥赛鹰通用航空科技有限公司和合肥翔越通用航空科技有限公司，两公司实质未开展任何经营活动。
    或许是业绩承压，赛为智能还曾试图布局教育、游戏、医疗等领域，却并非掀起多少水花。频频亏损，让市场对其核心竞争力、主业精进度、投资能力不乏疑虑。
    3
    高管套现或超10亿
    并购后遗症显现
    提起当家人周勇，白手起家、从大学讲师到上市公司老板，履历颇为励志。1997年创立赛为智能，还创办了安徽工业大学工商学院。
    2010年1月，赛为智能在创业板挂牌上市，2012年12月到2015年6月，股价一度超过52元／股，市值突破150亿元。而截止2022年12月21日，赛为智能收盘价2．88元／股，总市值不足23亿元，距离高峰已蒸发约八成。
    股价大幅波动，除了与业绩颓势、违规罚单有关，董监高的频频减持也非加分项。
    据长江商报、金融界报道，公司先后有商毛红、陈中云、封其华、周新宏、周勇、宁群仪、范开勇、周晓清、林必毅、陈欣宇、翟丹梅等10多名董监高实施了减持套现计划。
    以封其华为例，其曾担任公司监事会主席，是持股超5％的重要股东，从2013年初开始就大规模减持，累计套现金额约4亿元。
    据媒体不完全统计，10多名董监高（含实控人周勇）通过二级市场进行了百余次减持操作，累计套现金额或超10亿元，其中，周勇及其一致行动人周新宏以及封其华三人套现金额可能达9亿元。
    2022年以来，周勇也多次减持股份。据公告披露，如7月18日至7月27日通过集中竞价方式减持260．72万股，通过大宗交易的方式减持公司股份890万股。
    11月，赛为智能再次公告，实控人一致行动人、董事周新宏拟在6个月内以集中竞价方式减持600万股，占总股本比0．78％；监事会主席谢丽南计划以集中竞价方式减持2．5万股。
    此外，12月7日，公布监管函的同时，赛为智能还发布了周勇部分股份质押展期公告。
    原应于11月17日和12月22日到期的股份质押相应延后解押，本次质押展期股份累计达4480万股。
    截至公告披露，周勇及其一致行动人周新宏持有公司股份合计1．01亿股，占公司总股本13．14％，其中质押股份7870万股，占合计所持股份比77．79％。
    截至2022年9月底，公司账面货币资金只有0．71亿元，存在短期偿债压力。
    总资产也如同坐过山车，经历了大增大跌。2009年，公司总资产2．39亿元，2019年6月底达50．66亿元，今年9月底为21．58亿元。
    追其原因，与频频并购不无关系。wind数据显示，赛为智能相继收购比尔夫生物100％股权、北京华翼星空51．09％股权、新疆赛40％股权、安徽中潜100％股权、开心人信息100％股权等。
    公司还曾筹划作价9．90亿元收购金宏威100％股权。后因参与重组的有关方面涉嫌违法被稽查立案，最终重组搁浅。
    而审视上述完成的收购中，交易价最高的是收购开心人信息，达到为10．85亿元，远高于信息经审计的账面净资产6543．53万元，增值率高达1560．99％。
    也是这次收购，赛为智能商誉猛增9．77亿元，当年达到10．09亿元。
    结合上文提到的涉足无人机、智慧农业、互联网教育、互联网医疗等多个热点赛道，赛为智能可谓跨界频频、并购频频。然一番努力，业绩没有支棱起来，反而推高了商誉、连连亏损、资产股价大起大落间粗放并购后遗症显现，不免落下蹭特点、包装故事概念、粗放运营的责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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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主业、精进主业
    当然，作为一家老牌高新企业、赛为智能在人工智能领域仍有先发优势。
    目前，公司拥有国家高新技术企业4家，省级创新研发平台5个，市级创新研发平台6个，拥有1个院士工作站，2个博士后科研工作站，获得专利授权、软件著作权等知识产权600余项，通过了ISO9001、ISO14001、ISO45001、CMMI L3、知识产权管理等体系认证。
    以工业服务机器人为例，企业工业巡检运维平台已应用在冶金、能源、金融及轨道交通等产业领域，具有一定的行业特色竞争力。
    2022年8月1日，无人机领域国际标准ISO 24356：2022《系留无人机系统通用要求》发布，由中国航空综合技术研究所和赛为智能联合主导编制。
    上升到行业赛道，智能机器概念走势活跃，市场前景依然广阔。
    据工信部数据，2021年我国工业机器人产量达到36．6万台，同比增长67．9％。工业机器人使用密度不断提升，2020年达到每万名工人246台，是全球平均水平近2倍。以工业机器人为核心的智能制造，已是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主要路径。
    7月1日以来，赛为智能已签订8项合同，项目内容包括智慧应用、轨道交通、人工智能等，新签合同金额累计2．05亿元。
    对于未来，赛为智能称，聚焦人工智能领域，在机器视觉、机器人等方向有核心技术储备和成熟产品，战略资源会倾向于投入到人工智能相关业务中。
    简言之，历经磨难的赛为智能仍有期许、仍有价值未来。
    而回望上述种种处罚，宛如声声警钟，足够教训深刻。只是能否真正敲醒梦中人，仍需时间观察。
    可以肯定的是，提升上市公司质量，倡导价值投资已是大势所向。梳理赛为智能、周勇12年上市答卷，高光低谷、起起伏伏，不乏启示录：
    一味靠粗放并购野蛮扩张、追概念蹭特点、甚至摩擦合规红线的短利短益打法已然过时。痛定思痛中，速度退场质量登台，侥幸退场专注登台！
    回归主业、精进主业，夯实核心竞争力、深耕细作价值基本功、敬畏专业力、合规心才是持续做大做强，搏个好估值的最优解。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会是赛为智能、周勇么？
    本文为首财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