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技实力真的会超越美国吗?
智物科技评论两位中美关系大家认为,中国所谓的AI数据优势底蕴不够,华为在5G接入网的市场优势也非常脆弱
文/Jerome
两三年前,NEC中国研究院的几位老师介绍谈及,当时中国在科技领域的一些进展和蹉跎,很像当年的日本,一些中国公司的动作比如华为,很像当年的日本NEC。
座中大家避而不谈的一个问题是,既然如此,华为以及众多中国公司的科技崛起是一时的吗?会不会重复日本NEC当年的覆辙?
为此,笔者还曾专程去西安拜访当年NEC研究院的早期创立者和领导者,了解NEC美国研究院为什么会兴起,突然众星云集,又为什么最终鸟兽散,没有享受到在AI、3G领域的领先成果?
华为、百度以及其他所谓开始领先的中国公司会步其后尘吗?
1月18日,《华尔街日报》刊发了Susan Shirk和Peter F. Cowhey的一篇文章,题为《夸大中国科技实力的危险》。由题可知,两位对此前外界对中国以及中国公司的科技实力开始领先,并超越美国的观点并不认同。
公开资料可见,Peter F. Cowhey是圣地亚哥大学全球政策与战略学院院长,也是高通公司通信与技术政策顾问,也曾在奥巴马政府任职,制定美国贸易战略。
Susan Shirk的中文名字更为人熟知——谢淑丽。1971年,谢淑丽到访中国,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接见。其研究经历有点类似傅高义,从日本到香港,再到中国内地,也曾经任职美国政府,在克林顿政府与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共事。处理过中国入世、中国大使馆遇袭事件。她也被一位澳门大学教授评选为美国“十大中国通”之一,与李侃如等大贤并列。
就是这两位,很清晰地指出:对于中国在AI和5G方面的优势假设,来自于科技认知的欠缺,最终会导致美国的政策错误。
文章列举了诸如美国司法部长威廉巴尔以及哈佛大学教授艾里森的观点,中国在5G技术已经处于领先地位,以及未来10年,中国将在人工智能领域超越美国。
艾里森将中国比喻为21世纪的沙特,拥有新世纪最宝贵的商品:数据。其含义是指,未来数据的价值等同于上一世纪的石油能源。该议认为,中国人口众多,且隐私保护极为有限(*该文作者观点),因此,中国机器学习算法能够在更大的数据集上进行训练。*
中国将在AI进化速度和强度上,比美国机器学习算法更胜一筹。显然,两位中美政策大神并不同意这一看法。他们指出这一预测背后有两个基本错误。
一,此数据非彼数据。机器学习仰仗的是专门的数据集,而不是堆积如山的无差别数据点。
二,这种观点忽视了收益递减规律:无限制地追加数据并不会导致实验结果无限改善,反而可能削弱其表现。就很多AI任务而言,机器模拟往往比堆积如山的数据更有效。
在谢淑丽与Cowhey看来,对中国AI实力的过度担心,会导致一个直接的恶果,是美国试图自我封闭。“如果美国将这些杰出科学家的工作视为国家机密封存起来,或者限制他们招收中国学生,他们的研究进程就会减缓。这样一来,他们只会把研究转到其他地方,飞到加拿大可用不了多少时间。为保持领先而对研究成果过度保密,只会快速走向衰落。”
在Cowhey更为熟悉的通信技术领域,看起来,华为的优势不可动摇,华为在5G无线接入网的市占率高居第一,这也是美国认为应该采取措施肢解华为,恢复美国领导地位的起因。
两位大神认为,真正驱动5G进化的是半导体、软件系统和云计算,在这些领域,处于全球领先地位的是美国,而不是华为,或任何其他中国企业。美国的政策制定者不应该害怕华为。
在此,谢淑丽与Cowhey提出的解释值得思考,在两位眼中,华为的优势显赫就如同当年的IBM——大型机时代的IBM,“庞大的规模、专有的标准和软件让竞争对手难以匹敌。”
IBM的主导地位何时开始动摇,被谁动摇?——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政府采取补贴政策,大力扶持日本电气也就是NEC等新兴竞争对手……
其因果,与今天的中国是不是异常相似?华为的结局会像NEC一样吗?
谢淑丽与Cowhey指出了NEC衰败的一个解释:真正导致IBM和NEC等日本巨头衰落的,是互联网的兴起——互联网的透明标准让许多新公司的产品能够“即插即用”(plug and play),半导体、软件和桌面计算的蓬勃发展催生了智能手机应用程序,若要在30年前实现这些功能,成本要高得多。
5G也正处于类似的时间节点。两人认为,5G技术标准将使得专业领域的供应商,像互联网时代的微软和英特尔那样,与华为、爱立信、诺基亚和三星展开竞争。通过云计算和软件加以控制,将削弱通过旧的接入网基础设施实现的控制,而前者恰恰是美国的优势所在。
这一观点更易于被人接受在于,华为倒下,最大的受益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诺基亚、爱立信、三星这种老朽之辈,更不应该是高通这种一直备受争议之徒。能带来5G杀手应用的,怎么样也应该是一个新势力,比如特斯拉。
抛开两位作者庸俗的国别竞争理念,以及美国软件、生态创新优势论的既有思维不论,其解释与回答,尤其理解NEC等日本巨头兴衰,别有风味。
两位作者的最终结论,是鼓励中美的技术接触,加强美国创新生态系统,提升科技竞争力。其坚定认为美国在软件、云、生态方面的优势思维,也不能免俗。但这也确实是,众多中国科技业者无法细表的领域。